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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独立团新北庄格外热闹,除了入夜后抵达新北庄的政委、九连一排,还有从师部抵达新北庄的三名政工干部,以及护送他们来此的一个排战士。
胡义目送不顾鞍马劳顿的丁政委,丁得一匆匆赶回团部办公室,和陆团长一起接待了师里来的政工干部;胡义回头再看高一刀,高一刀一扬下巴颏,一副老子不认识你的表情,甩着袖子回他二连老巢去了;比丁政委和高一刀走得更快的,是回程一路上表现得姐妹情深的苏青和宋小瓷,两个女人神神秘秘地回到了她们在卫生队共同的居室。
往常夜里漆黑的伙房,此时撑起了油灯,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闻到味道的胡义想:要是丫头跟回来了,此时一定出现在炊事班,因为哪里有牛大叔。
回到九连租住孙翠的院落,在上一次鬼子扫荡时被毁了,现在已被郝平连重新建设,平整的地面被石头细心铺设,更漂亮了,唯有井口的位置不变,要是吴石头回来,一准是围着这口井忙活。..
胡义细致地打量每一处充满回忆的细节,尝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丧失过信念,甚至茫然不知生存意义的逃兵,原本空荡荡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个让他放不下的人……
马良安顿好护送的战士,安排好夜间执勤的岗哨,见到胡义的房间还掌着一盏油灯,特意过来看一看:“哥!你还没休息呢?”
胡义看着夜游神似的马良,这是一名最好的战士,是一名最像自己的士兵,自己有一点小心思,也瞒不过他的一双眼。“师里一下来了三名政工干部,这种事情常见么?”胡义在找借口,把这个夜游神支出去。
马良沉吟片刻:“这个还真没见过,咱们队伍上文化人金贵,政工干部更少……”马良的话没有说完,他想问胡义——这件事,跟当前的九连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事政委和团长会处理。
油灯昏暗的光晕在房梁上投下阴影,胡义抬头呆呆地看得出神:“要是丫头在……”
小红缨如果在这里,那团部的墙就变成了透风的,这个无所不能的红恶霸一直以自己幼稚的方式关心独立团的每一个人和事,这个在独立团长大的红孩子希望以自己的理解塑造独立团。
马良想了想,笑着说:“那我到团部试试,小丙肯定在……”
胡义把目光挪到马良身上,予以鼓励的点点头:“去吧,注意点。”
胡义目送马良的背影远去,开始整理军帽,细致的带正,大帽檐用手捏出好看的弧度…胡连长漫步走向团部卫生队的方向。
苏青和宋小瓷依旧是隔着一张桌子,每人一张小床,不甚明亮的月光从窗外洒到床前。
原本安静的两个人同时发声说话:“小瓷…”“苏姐…”
两人同时尴尬又同时笑出声:“你先说…”“你先说…”
苏青要向宋小瓷寻求帮助,有些紧张的情绪此时又坚定下来:“我先说。”
宋小瓷认真地点头聆听。
苏青开始慢悠悠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上了独立团的一个连长…”
宋小瓷的脸红红的,静静地听苏青说下去。
苏青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继续慢悠悠地说:“可是,因为阴差阳错,当她发觉自己确实喜欢这个连长之前,已经有了太多的故事,现在这个朋友不知道怎么戳破这层关系…”
宋小瓷深深叹气,苏青说的状况几乎就是在说宋小瓷当前的情况了,宋小瓷问:“喜欢的是九连长胡义么?”
苏青沉默,在看不见的月光下点点头。
宋小瓷对苏青和胡义的故事真心希望多知道一点,倒不仅仅是郑组长临走时交代的任务,还因为宋小瓷对罗曼提克的爱情故事本身就没有免疫。
“胡连长也喜欢你…你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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