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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央，多吉为什么要杀那个李老板？他不是同意给钱了吗？”
尼玛格桑坐在一个炉子前面，里面的干牛粪在熊熊燃烧着，微微晃动的火光，映照在他迷茫的眼中。
“格桑，你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次旦甲央又把一块牛粪扔进炉子，看着突然蹿升的火苗，缓缓的开口。
“知道多吉今天两次去伦珠家里是因为什么吗？”
“送钱。”
尼玛格桑回答到。
“对，送钱，你知道为什么要去给她送钱吗？”
次旦甲央用一根铁棍，拨动着炉子里的牛粪，让它们可以充分的燃烧，搅动间，一些灰尘从里面飘出来，落在了周围，也落在了屋子四周堆积的货物上。
在远离火炉的房屋四周，堆积着一摞摞的毛皮，数量达到了上千张，这些都是藏羚羊的皮毛，也是他们的货物。
“因为她丈夫死了。”
尼玛格桑手里端着一杯奶茶，飞起的灰尘，也有一些落在了里面，让本来乳白色的奶茶染上了一丝灰色。
“对，他丈夫死了，就在你来之前。”
次旦甲央继续缓慢搅动着炉子，慢慢的说着。
“那次因为我们大意了，被那个老板阴了，虽然最后跑了回来，但是货丢了，登巴也死在了那里。”
他说到登巴死的时候，手上搅动炉子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
“多吉虽然一直没有和我说过，但我知道，他一直在为登巴的死自责，本来在伦珠一直以来的反对下，登巴已经不做了的，是多吉，又去劝动了他，让他最后帮忙做一次。”
次旦甲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炉子里的灰尘也不再继续往外面飘散。
“但就是这一次，登巴留在了戈壁上。”
尼玛格桑端着奶茶，也没有喝，只是看着落在上面的灰尘，在他轻微的晃动下，不受控制的沉沉浮浮。@精华书阁
“那，那个大钩子村的人，多吉明明放走了他，为什么最后还开枪杀了他？”
他没有抬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嘴中，又问出了他的另一个疑惑。
“格桑，我们是干什么的？”
次旦甲央用火钳又加了一块干牛粪扔在炉子里，在陡然窜起来的火焰下，对着尼玛格桑反问到。
“我们是……我们是……”
尼玛格桑面对次旦甲央的询问，嘴里开了几次头，都没有完整的说出来。
“格桑，我们是干什么的？！”
次旦甲央抬起头，看着炉子对面，静静地坐在那里的尼玛格桑，语气加重，又再次问了一遍。
他脸上满是被给戈壁滩上的风沙吹出来的沟壑，在旺盛的火光下，一双眼睛发出了骇人的光，就如同戈壁夜晚的风沙那样的凛冽。
“我们是……”
在次旦甲央的逼问下，尼玛格桑下意识的抬起头，提高了音量，但说到后面，声音又小了下来。
“盗猎的……”
他重新低下了头，手上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剧烈晃动的奶茶，里面的几个灰点正在剧烈的滚动着，其中一个，终于支撑不住，慢慢的沉入了碗底。
“对，我们是盗猎的，说白了，干的就不是好事对吧，在这个戈壁上，我们这种人，死在哪里都不奇怪。”
次旦甲央顿了顿。
“所以，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杀一个人又怎么样？”
说完，他又把铁棍伸进了炉子里，搅动起来。
本来燃烧已经不是很旺的火焰，重新剧烈的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尼玛格桑静静看着次旦甲央的动作，看向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双眼中依然充满了迷茫。
扎西多吉再次来到伦珠白玛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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