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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云端。
他最是知晓皇上的脾性，若然子所言之事，再加上确凿的证据，他便是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
林家几代至今，权力与地位早已不复当初，亦不像霍、柳两家一般拥有那般庞大的家军，尚能给子孙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恨只恨他无能罢了。
若然他认下这罪名，皇上是个怀旧之人，许会念及旧情从轻发落。
他目光中尽是痛惜，缓缓抬起手便要去握笔，却突然听得堂外传来一道人声。
“慢着！”
柳慎大步迈进堂中，俯身恭敬道：“参子。”
李行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瞟了他一眼。
堂上的沈琅忙开口道：“柳寺正，你来做什么？”
柳慎俯身以礼，一字一句道：“下官身为大理寺正，职责便是复审案情，此案中疑点颇多，尤其是这物证与人证。下官恳请重新查验证据，再择期进行审理。”.
沈琅下意识瞄了眼李行，继而回道：“此案已然由本官定审，无需再多费功夫，柳寺正请回吧。”
听罢，柳慎只敛起眸光淡淡一笑：“沈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有权定罪。”
“只不过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凡刑案皆需慎之又慎，以防惘送人命，更何况是侯爷这般，为我大豫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能臣。”
“若沈大人不许下官复审此案，下官便也只好上表陈情，奏请皇上下旨，着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若彼时查出案中冤情，沈大人便犯了渎职之罪，轻则左迁，重则革职。”
“但因此案牵扯到了侯爷，若皇上盛怒，彼时会将沈大人流放抑或充军都未可知，就连宫中的修媛娘娘恐怕也要受到牵连。不知沈大人可承担得起这后果？”
沈琅微微眯了眯眸子，不禁攥紧掌心。
这个柳慎，平时倒是小看他了。
这刑部与御史台的大人多是秦王一党，若真将此案移交，事情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若然换了公堂，这境况可就不一样了。
一旁的李行凝视着表面恭敬，言语间却满是威胁的柳慎，眸光微敛，将供状递给身后的衙差。
“依例审案倒也无错，那就有劳柳寺正了。”
说罢，他淡淡收回目光，继而下颚轻抬，大步往外走去。
沈琅瞧得出李行的不悦，然而此时也没有其他法子，既子也这么说，便也只能由他查去。
他瞥了柳慎一眼，深吸一口气，亦拂袖往后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