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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度步过去,同他一起望向幽蓝夜空,迎着漫天飞雪,夜真长。
琴伯回首望她,苍哑道:你有心事。
风媱浅浅一笑,琴伯为何不睡?
老了,总觉清醒比较安心。
晚辈有许多不解和迷茫,不知自己做的选择是否正确。
与其迷茫,不如把握此刻。逝去的永不复返,未来的,也永不会如我们心中所思那般发展。到底我们所能掌控的,只有自己,可叹年轻时,连自己实则都难自主。
风媱伸手,接住一片鹅毛飞雪,见它于手心融化,是呀,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变动,我们能留住什么呢?
放轻松,岁月,会给我们答案的。
山中岁月及其恬静。
丰濏琴技极好,风媱初闻已经只能用震惊二字形容心情。
想这天地之间,她先前只以为君梵弹的琴已然是登峰造极之境,不想这丰濏比自己略小便已有同君梵一般的琴技,心中甚为敬服。是以便邀她去城内择琴,自己也可练习。
琴伯得知,随手一化,便现出一琴来,这是我一个徒儿,当年为答谢我授琴之恩,亲手所制。多年来,一直存放着,今觉你同它有些缘分,你便拿去使吧。
丰濏安坐,细细端详,惊叹道:此琴身木质纹理纤细,变化无穷,经脉明显,质地强度均匀一致,又有芳香盈鼻,必是生于天地最南的、长了万年以上的紫檀木为料了。她盈透水润的纤指挑动琴弦,又道:弦色绿莹,是天蚕丝取其精华所制,其音清润如水,委实是把好琴!制琴需要材美工巧,这把琴尽有。师父口中徒儿定是位琴痴,方能有此造诣了,我是不能的。
风媱蹲身轻抚,只觉心内柔软,见之欢喜。
不过师父,我怎不知你还有一个徒儿?也不曾见他?
会有见面的一日。
是男是女?多大年岁呢?
男子,长你两万岁吧。
丰濏笑道:我竟忽然之间多了位师兄,又要多了位师妹?哈哈,看来得下山打两壶酒,捉几只野味来庆贺庆贺。
风媱疑道:师妹?
你受了师父的琴,却不知师父之意吗?风媱,你可捡了大宝,这么多年来多少有钱有势的巴巴求着、哄着师父要拜师,师父没应下一个,今日你不求不哄,师父倒先给了你琴,你说是不是捡了宝了?要知道,我的琴技便是师父授的。你还不快唤声师父?再唤我师姐?!
风媱想起这几日突然发现的围于山下的人群,有向琴伯求曲子的,也有求拜师的,没日没夜地等候,诚意不可谓不深,然至始至终,琴伯连面都未露,全作不知对待。不过是先前道了句怎么就被发现了
风媱这般想去,便有些恍然
琴伯道:今日赠琴,不为收徒。倒是家里所备食粮确实不多了,你们下山多备些来吧。言罢,自己向屋内行去。
丰濏疑惑不解,一瞬后,便牵了风媱手,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两人下得山中,正是薄暮寥寥。
城中却依然热闹。
烛灯已高燃,红红火火,影影幢幢。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多有论及今日长零公主出嫁之繁盛隆重者。
风媱算算日子,方知自己已经在山上住了一月,今日正是十二月二十一日。今日迎去,明日就该于高奇完婚,整个过程似都急急匆匆的。
风媱同丰濏很快办齐了物品,天色也正黑透。两人闻着街道阵阵食香,也不知哪里传来的,倒是起了食欲,便顺着味寻了那家食肆入内去吃饭。
食肆内客满了七八。她二人寻了位置坐下,叫来几个菜,又叫温了酒,说说笑笑吃了半饱,喝个小醺,便叫结账。那一个小二过来客气道:你二位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风媱心中咯噔一下。
丰濏已经问他: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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