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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沈南星坐在马车里,将头抵在车厢上,心绪不宁起来。
刚刚袁永是不是死了?她确实是死了,她见过很多的死人,在人死了后,面容就是那样的,做不了假。
沈南星在心底认定了袁永死了后,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可也并没有高兴。
这并不应该,她一直盼着袁永死的啊!
冯清坐在一旁,马车一角挂着一个巴掌大的白琉璃灯笼,照的马车里格外明亮。
沈南星看着端坐在一动不动的冯清,开了口,“袁永是在用自己的死,拖你下水?”
冯清笑着看向沈南星,“他还不算笨,只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好。”
沈南星担心他会如何处理,可此刻的她也只能应下。马车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本应不易察觉,可沈南星还是闻到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受伤了?流血了?”
冯清摇了摇头,“小伤,不碍事。”
“伤在何处?”说着就要上前查看。
冯清自然是不会让沈南星对自己上下其手,只得举起自己的右手来,“手上被刀子割了一下,倒是不深,不碍事。”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伤的,应该是在拦袁永那一下的时候,手背擦到了刀刃。
“伤在右手,有碍执笔。”沈南星说完便开始翻找药箱。
她记得冯清自从腿不好后,便会在马车里备上一个小匣子,里面放几瓶常用的膏药,再放些细软的白棉布。
很快便找到了。
沈南星低着头给冯清的右手伤处包扎,低声道,“对不住啊!”
此刻灯火朦胧,还有心仪之人给自己包扎伤口。冯清微微低头便可以看到沈南星的发顶,头上的珠翠好看极了。
但仍旧抵不上沈南星低下头露出的耳后那一小片的雪白肌肤。
他想,自己手上的伤不要紧,只要没伤到沈南星便好。
马车穿过寂静的正阳大街,留下冷冽寒风和一地的雪白。
沈南星在给冯清包扎完伤后,便只呆坐着不说话。
一直到马车停稳,冯清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等着沈南星,可沈南星迟迟没有下车。
不远处的卫安挑着一把一百零八穿的厚重油纸伞,站在一旁,有些疑惑,小声问道,“爷爷,你这是惹了奶奶不高兴了?”
冯清摇头,也不管这漫天的雪落在自己的衣襟上,“并没有,她是有伤心事。咱们等等罢。”
卫安点头,将自己手中的伞朝着冯清那边靠了靠,便在下手等着。
一直等到雪越下越大,卫安又开了口,“爷爷,这也不是办法啊!不说咱们这些人在这里风雪里站着,只单单这马车里这么冷,爷爷不担心将人给冻着了?”
冯清这才掀开了车帘子,朝着里面道,“沈姑娘。”
沈南星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坐在了马车里,坐到周身发凉也不知道。如今被这一句沈姑娘给叫回了神,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冯清。
“到家了?”
冯清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的冯清,就这样站在漫天飞雪中,不远处下人们挑着昏黄的竹篾灯笼,这点点的光漏在冯清身上,如同谪仙下凡。
可这样的美,沈南星根本没看到,只起身下了马,也没抓冯清递过来的手,自顾自的下了马车,有些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走去。
大门前是五阶青石台阶,一碰上雨雪,难免湿滑,沈南星还差点摔了一跤,可她根本不在意,继续朝前走去。
一直过了垂花门处,进了后院,沈南星有些愣住了,她好像记不得随安居在哪里了?
是应直着走?还是应进这抄手游廊?还是去左手边的八角凉亭,然后再往里面拐呢?
冯清跟着沈南星身后,他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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