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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胡子拉碴，看不出白日的意气风发。此时只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队长。你为何当初离开？”
“有放不下的人，有不得已离开的理由。”向聿錾没有多说。
“你后悔过吗？”
“没有。”每条路都是自己走的，每个选择都没有错，只是面对不同的时机，选择也会不同而已。
“你当时离开时，我们都颓废了好一阵子。大家都舍不得你，你走了，我们就像少了主心骨，做什么都没精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不是为了个人活着。你们会适应的。”
“直到有一次出任务，有个战友差点丧命，我们被领导训话，说，我们肩负着战友的生命，命是大家的，命是国家的，不是自己的，大家才重新振作起来。”这就是军人的使命。
“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家族使命和想要守护的人。”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国家，没有战死沙场。
和平年代，还有很多无法公之于众的使命，是这些特殊身份的军人用命在守护。他在无路可走时，走上了这条路，本以为会为国家付出一切。
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遗憾吗？他问过自己无数次。
“队长。我最近总是无数次想要复员。”每次出任务都想着张晨，想着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你的所有决定我都支持。我已经退伍，没道理劝你留下。”向聿錾只能以其他的方式在为国家付出。
“可是我舍不得他们。总觉得自己走出社会，都无法融入正常的生活。”
向聿錾理解他。他们都是特殊军种。出生入死过无数次，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度和热爱，对这个社会的理解都已经不一样。
经历过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已经融入不了这个为了鸡毛蒜皮吵架斗殴的生活。
战争本就残酷，所以就算你离开战场，也会饱受精神上的折磨，会产生“创伤性应激障碍”和心理阴影，最终让你的余生十分煎熬。
有些心理素质一般的，战争经历会因心理折磨一辈子都在接受心理咨询，有的人最终会选择轻生。
他们对国家的付出常人都不会理解，这就是为何越战时期美军死亡六万，可在战后会有八万人选择自杀？
“如果有需要，来找我。”向聿錾离开时对周数说。
这就是他对战友的理解、接纳和包容。
周数在无人的黑暗角落，默默流下了泪水。
十几年来，被俘虏都没流下的眼泪。太难了，真得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