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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完成那晚，钟离训提议玊玉和若庸去逛逛江南的夜市。
江南商业发达，没有特殊事件发生，夜晚基本不会宵禁，街市上各类小吃玩意应接不暇，很多都是烟城所没有的，特别是糕点，品类繁多，样式也新颖好看，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类生灵都做的活灵活现，但无论商贩卖的糕点有多精致，总有一种青青的团子在中间显得质朴无华。
玊玉看到了几家店铺都在卖这种青色的团子，于是忍不住问：“这种青色的是什么糕？我看有好几家都在卖。”
竹南之很早以前便到过江南，他对江南很熟悉：“那是青团，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吃青团最佳时间了，要不要尝尝？”
说罢，刚好停在一家商铺面前。
竹南之没有等他们回应，自顾自得边买边说：“老板，来四个青团。青团是用艾蒿染的颜色，里面包着豆沙或者芝麻，吃起来软糯香甜，看着黏，其实不怎么粘牙，快尝尝！”竹南之将青团递给玊玉，转头付钱给小贩，“一共多少钱？”
“二十文。看来您还是行家！”
竹南之笑了笑。正在他给钱的时候，一个耄耋老人从店铺里面走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竹南之。
“刘老板？你是刘老板？”
竹南之看到老人恍惚了一阵，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但多半是以前他在江南开酒水铺子时请的伙计，但又不敢认，毕竟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对方已经垂垂老矣，而自己还如当年一般年轻。
“我不是，您认错人了！”竹南之赶紧背过身，不敢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
“不可能！刘老板化成灰我都认得！”老人倔强得说道，而后又看见了玊玉，“许姑娘，你是许姑娘？”
玊玉被问得莫名其妙，赶紧摆手：“我不姓许，我姓钟离！您认错人了！”
水落清羽看出了竹南之不愿承认，赶紧站上一字一顿得前对老人说：“老人家，您的确认错人了，他不姓刘，他姓竹！”
“他真的不是刘老板？”
若庸也赶紧帮着打圆场：“老人家，他不是！”
老人又看了眼竹南之和玊玉，说：“我不会认错的，从前刘老板也是这样同许姑娘一起。罢了，老了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说完拄着拐杖渐渐走远了。
老人远去后，竹南之才敢回头看向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心里顿时感慨万千。神族的寿命很漫长，漫长到他可以随意见证一个人的生死，但他无法在俯瞰众生的同时又成为众生，他只能不停的换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竹老板，你真的不认识他吗？”若庸小声问道。
“不认识。”竹南之斩钉截铁得说，然后径直向老人的反方向走去。
玊玉他们赶紧跟上他的步伐，竹南之一直心不在焉，也不同他们开玩笑，水落清羽看出来了竹南之的反常，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竹南之一定与玊玉相识很久了。
几人走着走着便走进了沿河的水巷，这里比长街上更加热闹，拱桥上、岸两边都站满了人，有些人甚至连岸边的芭蕉树也不放过，奋力得往上攀爬。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都在往河里看，玊玉他们挤了好久才到河岸，河里有一艘画舫船，不大但精致，船头立着两位姑娘，一个薄纱覆面广袖飞舞，一个双丫发髻青衣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