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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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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尘封(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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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魏末年间皇室的气派。

    待了片刻,才换了方才通报的侍女来引玄天承入内。

    小葵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仍是规矩地退下了。

    玄天承对着接引的侍女点一点头,敛衣进入了这个带给他无数荣耀与耻辱的地方。

    东暖阁内燃着沉香,味道清冽。一应家具全是沉香木雕刻,沉郁厚重,不似外间精雕细琢,全是极其简单利落的线条。只在南侧轩窗下设了一架山水大插屏,垂下一幅已经泛黄的画卷。画上的女子豆蔻年华,仗剑而立,巧笑倩兮。落款为:晋王长祚赠妻芸玥。

    圣宁国父张烨靠坐在长榻上,一身赭石色团纹锦袍,外罩紫貂大氅,面容消瘦,显得颧骨格外突出。他的眼皮微微垂着,看不清神色。

    他显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通身上下都透露出上位者无形的威压。

    “来了。”张烨说,“坐吧。”

    沉静的声音回响在空寂的殿中,连外面宦官宫女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玄天承依言在他下首早就备好的杌子上坐了,端起手边一盏还冒着热气的云山青,慢慢品了一口,淡淡赞道:“好茶。”

    那样适口的温度,便是连他入内的时间都算得一清二楚。只怕这宫中一切,无不在其掌控之下吧?

    玄天承暗暗想着,便听张烨说道:“阿婉陪我用了晚膳,你猜她同我说了什么?”

    玄天承既听小葵说了此事,便知会有此一问,只笑说:“父亲与婉夫人的私房话,儿子不敢揣摩。”

    “哈,你心里一清二楚,少在我面前装。”张烨冷笑起来,眉目间隐有怒意,“你对陈家下了狠手,她怎能不怪?一整顿饭,都在怨我偏心。”

    玄天承心中冷笑,他在南方做了那些事,让知本堂多年筹谋毁于一旦,婉夫人只怕要气疯了吧?也不知方才晚膳时这个素来端庄优雅的女人说了什么,才让张烨罕见地这般失态。

    然而他知道张烨心中喜大过怒。

    只有知本堂这棵大树倒下,依附宁寿宫的那些家族才会真正听命于张烨。

    可知本堂毕竟是最早追随宁寿宫的,倘若直接动手,怕是会寒了众人的心。

    张烨算盘打的明白,不想受知本堂钳制,又不想落人话柄,才要借他这个“儿子”之手瓦解知本堂——毕竟婉夫人与他生母白音夫人的争斗已经持续了十几年,这种争斗甚至延续到了儿子们的身上。他与婉夫人所出的三公子张怀信的两派争斗也由来已久。

    他早知张烨的打算不过是拿他做挡箭牌,顺便让知本堂制衡他,但他无所谓。

    他永远记得陈婉宁的父亲、那个对任何人都一脸慈爱的老人把他吊在粗粝的麻绳上,用鞭子用细小的匕首一点点把只有五六岁的他抽得划得皮开肉绽,在他弥留之际在他耳边发出那种阴毒的笑声:“一个野种,也配和怀信争?”却又不把他真的弄死,只是上了药又把他丢到暗室里,在黑暗中桀桀道:“还在等你爹回来呢?他都发话让你做猪狗不如的奴隶了。”又说,“记住了你的身份。若想你母亲和弟妹活命,就给我乖乖的。”

    整整两年,经日的黑暗、饥饿、疼痛与折辱。

    他后来才知道,母亲被他们囚禁在梅庄,浑身筋脉都被挑断!他容貌迤逦、修为高绝的母亲,从此形同残废、缠绵病榻。

    陈家手眼通天,即便后来他逐渐发迹,也始终不曾脱离陈家阴影。陈景和在梅庄施加多重阵法,且给白音夫人下了剧毒,解药至今握在他的女儿陈婉宁手中。

    而陈家暗中贩卖奴隶、走私军火,陈家子弟仗势欺人、虐杀仆婢、欺侮妇孺,桩桩件件触目惊心。陈婉宁不过在事情败露之后推出三两个族人向朝廷交差,杀人灭口驾轻就熟,还赢得大义灭亲的名声。

    多少年了,他做梦都想把陈家连根拔起。可顾忌母亲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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