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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车舆内。
毛毛细雨轻抚脸颊带来的凉意,让陈令秋腹中的邪火小了许多。
前车帘被寒风掀起,他也借机打量了一眼外面——马车并无车夫驾车,马儿极有灵性的朝前缓慢驶去。
晃晃悠悠。
趁着柳新儿在他身上埋头忙碌的功夫,陈令秋不得不收敛起以往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认真的在脑海中捋清当下的形势。
他被眼前的倾城女子绑票了。
如果江湖上的传闻以及他之前的猜测没错的话,那柳新儿掳走他的目的,正是为了南下蜀地,让自己与那名修成道家心法玉碑子的女冠学道,并继承这门无上法门。
虽然陈令秋如今的确受限于体魄,武道实力没办法更上一层,对此苦恼已久。但他也不至于丧失理智到相信江湖传言和一位初次见面之人。
且不说承袭玉碑子一事的真假。
他堂堂漠北异姓王世子,日后可是能够世袭罔替,成为手握漠北数十万边军及六州之地封邑的潇洒王爷。
让他褪下蟒袍穿道袍,放着妙龄花魁软嫩的杨柳腰肢不握,去握木槌敲鱼子,甚至花费数十年光阴枯坐,学什么狗屁心法道法,就为了有朝一日踏入宗师?
陈令秋嗤之以鼻。
这方世界江湖武夫的武力值是高,以一当十破甲百余都不在话下。但除了江湖上真正拔尖儿的一撮人之外,剩下的门派豪侠,仍是得乖乖俯首朝廷。
武道宗师?
够马蹄碾几个来回?
避其锋芒、击其惰归?
女侠,你也不想家中百余口妇孺...
真正像柳新儿这般,胆敢得罪权势藩王的执拗江湖人,终归少见。
至于一些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之人,朝廷自有其它应对的办法。
早年间堂前燕、池中鲤两大稽查江湖的朝廷机构,枭首令将以武乱禁的侠客武夫缉拿归案后,再传首江湖、震慑宵小之类的事早已屡见不鲜。
大周宋氏天子家门,才是这座天下最大的江湖门派。
而且玉碑子一事若只是江湖虚言,那届时他将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铁链套脖子。
蜀地虽与漠北毗邻,可偌大的古蜀三洲之地无数郡县。这么大的地界儿,柳新儿若是将他随便一藏,幽州王府鞭长莫及,当真是无力回天。
深山宅院、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手臂粗的铁链子上栓着一位白净男子。一片昏暗中,吱呀推门声在耳旁响起,刺眼的光亮随之挤涌进了房间。
推门而入的却是一位不知深浅、不知疲倦的师太...
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攒了半月的黄庭气机一朝丧,下一次再入武道山巅不知是何时,重新蓄养气机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仅凭陈令秋的拳脚实力想要从这名悍匪的柳裙之下溜走,并非易事。一场昏睡之后,腹部莫名出现的伤口,更是让他万分疑惑。
真他娘...
长长舒了口气,在不影响柳新儿摆弄他的情况下,陈令秋伸手将马车侧帘掀开一角。
天光低沉。
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丘阜,裱藏进了以天地为底色的画卷之中。偶有胡杨植被,又为这幅寡淡的风沙戈壁画卷添上了几分盎然。
斜斜秋雨犹如秋毫下挥洒的浅墨,稠迭连绵,将这幅别致画卷一点点浸透。
熟悉的景色。
进漠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