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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焰耀烁,无数灯火闪亮,灿若繁星。恍然与夜空浑合,置身其间,宛如遨游星河之中。
“为什么有“遨游”之感?”闻听长利憨问,有乐在旁摇扇解惑,“且看许多手拿火束子、香柴燃棒儿之类照明物事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这边纷拥而近,人影随火光攒动,密密麻麻地汇聚于戏台周围。就像星移斗转,连同嵌镶天幕的璀璨星光也跟着仿佛银河流辉,一切都随着花台上下热烈的歌舞全皆涌动起来,我们便似身处奔流之中,其实是别人在动,而我们没动……”
我忽感腕疼,脊亦随而寒凛,不由转面投眸,但见殿廷柱廊之间,显有数袭灰袍披罩的人影悄立。初似三三两两,继而不同的方位又多出一些同样装束之人,寂然环伺,里里外外,或聚或散,构成隐约呈现侵距威压的布局。
恒兴似亦暗觉不安,表情严肃的脸在碎花土布遮掩之下转来转去地顾望,随即在我旁边微锁眉头说道:“我们还是尽快动一动为好,当下这个位置易遭攻击,甚难防范……”有乐不以为然道:“此间四处分布有安东尼的手下,大多老兵油子,惯经杀场,能征善战,谁敢在这里攻击我们?”
我抬腕瞥看朱痕悄有弱芒微荧,霎显三粒并列,倏却减少两粒,一时难辨所呈形状。正困惑间,闻听蚊样家伙在后边虞然道:“这里并非只有安东尼的手下,还夹杂有屋大维的人,除了恺撒派的各路势力纷纷赶来应援,共和派阵营也有不少“铁杆”分布四周,倘有谁挑起冲突,随时会打起来。但令我忽感担心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周围另外潜藏有不测杀机,先已悄构“星罗棋布”般的架势,透出难以言状的威迫之气……”
有乐摇了摇扇,乱望道:“哪有?你怎么也跟马千户一样随口乱吓人,倘若他在这里,难免又扯什么“魁星踢斗”……”长利愣瞅阶下,悄问:“他说的会不会是那伙不声不响地骑马停留在庭前垣影下观望的人呀?我看见另一边也有,初似三五成群,不知不觉又渐增多了些……”
“在哪儿?”我移眸扫觑,向匡在阶旁抬刀指了指,庭外数骑乘者披着斗篷,内穿甲胄,在鞍上按剑凛视,皆默不作声。但当向匡又抬刀连鞘一指,青骢马上有个粗须环腮之人微皱眉头,并伸食中两根指头,扬起来朝他做了个投刀掷戳的手势,随即移手往喉前虚抹而过。向匡咧开嘴笑,有乐低声提醒道,“你别伸刀乱指,显然他这是警告你。而且我要顺便教你个乖,以后你记住须更加讲究精气内敛,多学你哥向雄,没事就哭,有事更哭,懂得以泪动人,用催情方式引起悲悯,让敌人亦产生内心共鸣,甚至忍不住同他共振……”
恒兴蹙眉说道:“你别乱教。眼下向匡还年轻,其最终登场的时代跟向雄不一样,在“八王之乱”靠眼泪不管用,再能哭也不好使。嵇侍中血洒帝衫,司马衷哭得比谁都多。乱兵肆虐之际,他能活多久,还不是要靠向匡一口刀大杀三方?后来晋惠帝被自己家族的人为篡权而毒死,向匡那口砍钝的刀也帮不上忙了,接下来要靠王戎、陶侃、阮遥集、殷浩他们这些浊世清流延续汉士风骨于五胡乱世……”
长利憨问:“殷浩是谁呀?我好像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有乐摇扇说道,“东晋大臣殷浩字深源,领军北伐为将,早年便已见识高远,德才兼具,惜时运不济。适逢风雨飘摇的乱世,这位隐居十年的名士终于出山,却由于率师攻打许昌和洛阳失利,兵败而遭桓温弹劾。权臣桓温素来忌恨殷浩,听闻殷浩北伐遇挫,便上疏指责。殷浩虽然被罢黜流放,但没有说过半句怨言,神情坦然,即使自家亲人也看不出他有放逐的悲伤,仅只不时用手在空中划写“咄咄怪事”四个大字而已。桓温、房玄龄等历代重臣皆对其品行留有盛赞。他是第一个说“钱财不是好东西”的名士,后来……”
“后来赶到的这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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