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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吕碧茗的背部,缓缓道来,“晴少爷将主人视仇敌,城府机谋既深,对自己心肠又硬的很,若我只带您一个人回去,您半路上闹出什么意外,让我如何交差?不过好在,晴少爷对朋友心肠向来软的很,我带着这个女娃娃,心里比较有底。”
说完,影奴咯咯怪笑几声,抱着瘫软的吕碧茗,忽然消失了行踪,只有那阴沉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晴少爷,以您的能力,必定能跟上我。”
李仲晟当下大怒,然而此时他召唤出的井木犴已经到了时限,眼看着就要消失,根本无法追击,于是朝袁晴蛉道:“师弟切莫上当!”
袁晴蛉苦笑摇头道:“吕师妹被掳之事由我而起,若我放任不管,此事于理义不合。”
“师弟,你十岁那年好不容易才逃脱魔手,难道又要返回魔窟?”李仲晟双拳紧握,望着袁晴蛉的目光几乎迸出火星。
袁晴蛉轻声叹息,目光中流露出深沉的哀伤怨愤,朝李仲晟二人拱手为礼道:“师兄,你们保重。”
说完,转身便朝影奴遁走的方向追去了,衣袂翩跹翻飞,再不回头。
李仲晟看着袁晴蛉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同时,亦感到体内所储灵能终于被全部抽空,脚下不由打了个踉跄。
原本形体就变得十分浅淡的井木犴,此刻完全消失。
洪招娣连忙上前扶住了他,道:“光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李仲晟不由苦笑道:“我目前的状况,与平常凡人无异,我二人在此间继续行走太过危险,只能先寻个地方隐蔽起来,等过了七日再做打算。”
洪招娣点了点头,眼下确实别无它法,只有依李仲晟所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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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晴蛉沿着影奴沿途刻意留下的气息印记一路追踪,胸口处是涨裂般的疼痛愤怨。不曾想他离开魔窟足足十三年,却还是没被那人忘记。
他并不以那人为父,只以那人为毕生仇敌,想必那人亦从不曾以他为子。仅仅是他身上尚有那人可利用之处,那人方始终不愿对他撒手,毕竟那人的骨肉血脉之中,只有他资质能力最高。
袁晴蛉逐渐放缓了脚步,抬头望天,只见已是夜幕初垂。在他停下脚步的同时,影奴的气息亦停驻在约五里外的地方。
没错,在他被影奴牵制的同时,亦牵制着影奴。毕竟,影奴的任务是将他完整带回到那人面前。
袁晴蛉想通了这一关节,便也不再急于追逐,拂了拂衣摆,自储物戒中取出个蒲团,露天盘膝静坐。
低垂的夜幕之下,袁晴蛉缓缓闭上了双眼。自从进入炼气中期之后,他就没有过睡眠,亦没有再做过梦,然而这一刻,他以为他早已忘记的十三年前那些旧事,如此清晰的纷迭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他看见三岁的自己被母亲牵着,走在一条铺满白色石子的小路上。母亲的眉头深锁,惨白的唇微微抿着,露出极不快活的苦楚情。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再没有这种苦楚情以外的表情。
“娘,蛉儿什么时候能见着父亲啊?”他顶着苍白的一张小脸,拉拉母亲的衣袖,咳嗽了几声,眼睛里却是亮闪闪的充满了希冀,“我陪哥哥们去念书,教书的先生都夸蛉儿聪明呢,如果蛉儿背书给父亲听,父亲是不是也会夸奖蛉儿?”
“……是的,只要蛉儿努力,你父亲一定会注意到你。”母亲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唇角好似微微的勾着,眼睛里却仍是化不开的苦楚。
“嗯。”他弯了双眼,朝母亲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响了起来,“哟,这不是那个贱妾和她的贱种么?”
母亲听到那个声音,连忙下跪,匍匐于地,同时亦将小小的他按倒在地上,不让他抬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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