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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镇，尹家铺子的小伙计—和六田，又得了空。
俩人一人掐着一个肉包子，晃晃悠悠地晃到一个街角。
一堆十六七岁的少年围在那里，正在装模作样地模仿士大夫们玩投壶。
游戏听着倒是高雅，可是“壶”就是一个圆肚细口的破瓦罐，“矢”不过是一把削得一头尖，一头粗的细竹子。
所以也就没什么“依耳”、“贯耳”、“倒耳”……那么多的名头，就以谁投进壶里的箭数多为胜。
不过兴奋却是一样的，一堆人吆吆喝喝、吱吱哇哇的，叫得很狂放。
“哥哥，玩的什么？带我一个？凑了过去。
“去，去，去，小屁孩玩什么？准你一边看着，就够看得起你的。”一个叫何得胜的，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哥哥，让我玩玩嘛。拿包子的手，不经意地往前递了递。
何得胜眼珠子一转，“让你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得有个彩头。不知道你敢不敢玩？”
“什么彩头？哥哥说来听听。大眼睛闪亮，很有兴趣的样子。
“咱们一人投十箭，谁投进去的多算谁赢。谁赢了，你手里的包子就归谁。”
“好啊，好啊，我先投。”
旁边的少年一起偷笑，这莫不是个小傻子？
彩头都是自家的，不管人家输还是赢，都不亏。他愣是没明白？
“砰”地一声，嘿嘿，箭打在罐身上。
“哈哈哈……”旁边的人哄堂大笑。
“我还就不信了，我投不进去？又拿起一支箭，投了出去。
没中，没中，还没中……一连十箭，箭无虚发，无一例外都投在罐子外边。
“这包子合该归我吃。”何得胜一连投出十支箭，真有两支投进罐里。
“再来！弟弟，你的包子给我做彩头。对六田道。
“不行，掌柜的统共就给了这一个，我自己还吃呢。”六田捂紧包子往后退。
“真小气，你给我包子，我给你糖吃。一翻兜，掏出一把糖果来。
呵呵，还有糖果？少年们眼睛都亮了。
“我们也来，就用你的糖果做彩头，一把一块。”
有何得胜做先驱者，他们都学会了。
拿人家的彩头跟人家赌，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一把一把的跟不同的人玩，一块一块糠果输出去，输得很是酣畅淋漓。
到最后，真的连六田的包子都输给人家了。
“都没了，等下次再来跟哥哥们玩。遗憾地瞅了一眼破瓦罐，还没输够。
一连三天和六田都来这里晃悠。
包子、馒头、糖果、糕点……有时还偷偷带出来一把冰菜。
当然，每次都输得淋漓尽致，带的东西一点都不剩。
俩孩子傻憨憨的形象，彻底根植人心。
第四天，众人正玩得起劲，一个少年悄声道：“那个上门女婿开始重装店铺了，听说他家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可不是嘛，有人说就是陈氏大伯家的两个儿子干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还能有假？听说打更的更夫都看到了，陈家给钱封了口。”
“那就不对了，既然给了钱封口，怎么又传出来了？”
“你们听到的都不完整，我可听说还有人看见了。”
何得胜神秘兮兮地压着嗓子道，“就是陈氏旁边铺子里的一个伙计，晚上去那地方回来得晚，恰好撞上了。
幸亏他碰上了，救火救得急，不然连左右邻居家的铺子也得烧了。
有人说，陈家给他和更夫的钱，数目有多有少，不知道哪个心里不满，就给说出去了。”
“是哪个铺子的伙计啊？”冷不丁的插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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