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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沈家祠堂。
幽暗的烛光摇曳,影绰绰地拉长了牌位的黑影,随着烛火不停晃动。跪在地上抄写佛经的绿衣少女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想想娘亲曾经说过,沈家原先有个冤死的主母,不由得心中发怵。但受尽磋磨的她并未失态,只是低头思考着什么。
一阵微风拂过,绿衣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列祖列宗若是在天真的有灵,就不该这般吓她。她抬起头,恍惚间看到一人正坐在祠堂供桌上,伸手拿起一个果子,随便在衣角上蹭了蹭就开始啃了起来。绿衣少女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人眼缠黑布,身着蓝衣,看骨像感觉供桌上坐的似是年轻版的大伯,顿觉是不是列祖列宗显灵了,刚要大声呼叫,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ap.
“你最好别乱动,我刚点了你的哑穴。”沈飞阳翘着二郎腿,啃着手里的果子,似乎毫不在意她身后是她的列祖列宗,孝死,谁管他们。
“我问,你答。”沈飞阳手心一翻,一颗小花生打中了绿衣女子的穴道。“这祠堂里,可有封氏的牌位?”
“没、没有。”绿衣少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既然问了封氏,这人莫非就是传说中大伯家的“孽种”?可看着是个武艺高强的,和自己那几个纨绔堂哥,气质也不像啊。
“可是沈飞昭带走了?”沈飞阳继续随意地说着,她摸了供桌上的点心,拿起来闻了闻,嫌弃地摇了摇头放下。
“不、不是,昭哥哥走的时候,除了一把琴,什么都没带。”绿衣女子更加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于是也大胆地把真话说了出来。
“哦?昭哥哥?”沈飞阳眉头轻挑,饶有兴致地问:“你又是谁?”
“我,我爹爹是沈侍郎,不是沈侯爷。”不知为何,绿衣少女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蓝衣少年,她看得出来,这少年和沈飞昭有三分相似,但果然除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样子,其他地方都更像大伯沈钰。
“嗯,倒是听说过,沈侍郎和他哥一样,娶了不少姨娘。”沈飞阳嗤笑,也不知道自己娘亲当年看上了沈钰哪点。“你为什么被罚在这抄书啊?”
“啊?这,是因为我今天白天冲撞了堂姐。”侯府没分家的主要原因,就是侯府老夫人偏爱小儿子沈铎,反正地方够大,够这一大家子居住。但现在的侯府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看二房赖在侯府不走本身心里就有气,加之绿衣少女是个庶女,于是成了被磋磨的对象。沈飞阳撇撇嘴,自是看不上这些后宅阴私事的,不过也没有想管闲事的意思,她虽然姓沈,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沈家人,只是来给自己娘亲讨个说法而已。
“行吧,你可知道老夫人的卧室在哪?”
第二日下午。
“夫人,晚小姐从祠堂来了。”一名丫鬟低眉顺眼地走进小亭,行了个礼后方向亭中小憩的美妇人汇报。那美妇人以手撑头,垂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叫她过来吧。”
绿衣少女头发散乱,面容憔悴,踉踉跄跄地走进小亭,施了个万福礼,“婶婶,晚儿已将给祖先祈福的佛经抄好了。”说罢双手递上抄录的纸张,有丫鬟接过宣纸,一阵清风吹过,她故意松手,眼睁睁地看着佛经飘入池塘。
“哎呀,是奴婢不小心,没拿好晚小姐的心意。”那丫鬟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却依旧站得笔直,美妇人也只是眼皮抬了抬,“既然如此,晚儿还是再抄一份吧。”
绿衣少女眉头紧锁,却不肯应声,也不肯抬脚离去。那妇人见她不作声,方睁眼说道:“真是愈发的没规矩了,侯府夫人与你说话,你这贱妾生子怎敢不应?”
“呦,我竟不知,原来做了侯府夫人就可以管小叔子房里的事了?哈哈,那是不是小叔子要生孩子,也得你这个嫂嫂管管?”一道飘渺而陌生的声音传来,夫人美目圆睁,直起身子寻找声音来源,但见池塘旁刚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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