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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凑近了去看,伸手捡起一枚玉簪:这簪子成色倒不错。
母亲疯了以后,她素日用的那些东西就都被祖母发话烧了,那些金银首饰也已全融了充入库房,她身边留下的东西,早便寥寥无几。
这簪子若不是玉的,大约也留不下。
姜氏笑着来看她身上穿着,口中道:怎穿得这般素净?
三娘才嫁,府里还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喜庆颜色,太微身上的衣裳就愈发显得素净寡淡不少。
姜氏有些担心:叫老夫人看见了,怕是又要挑你的毛病。
母女俩近些日子总在一道,姜氏问,太微便答,一来一去,姜氏问出了许多过去不知道的事。她晓得祁老夫人不大看中太微,但不知祁老夫人竟这般地爱找茬。
太微今日的打扮,到了鸣鹤堂,恐怕得挨批。
然而太微却道:不要紧。
她昨日才陪着寿春帝姬出过门,祖母就是不满意她,也不会在这种当口挑什么刺。她既得了寿春帝姬青眼,那对祖母而言,她的价值就比先前重得多。
更何况,她今日去鸣鹤堂,可不是一个人去。
太微看着倚翠的手,正小心翼翼理着母亲头上的发髻。
发式规矩,不出挑,平平无奇,但衬得姜氏一张脸尤为得婉约动人,是很合适她的样式。
太微轻声问了一句:娘亲,您怕不怕?
姜氏已经很多年没有走出过紫薇苑的门,生人自是不识,熟人久日未见,亦成了生人。
太微原想着该慢慢来,但如今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件件出乎她的意料,未恐生变,还是早日筹备起来才好。她问完以后,抓住了母亲的手:您若是怕,咱们再缓缓。
姜氏摇了摇头,反手覆在了她手背上:不怕,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见几个人,说两句闲话,她纵是再笨嘴拙舌,也能应付。
姜氏照照镜子,打发了倚翠先出去,而后才同太微道:不过是去请个安而已。
去鸣鹤堂的路,她虽然已经多年没有走过,如今真踏上去了,却也不觉得陌生。
母女俩出得紫薇苑,并肩朝鸣鹤堂走去。
一路上,太微搂着姜氏的胳膊,言笑晏晏。
沿途有仆妇瞧见,皆吃惊不已。众人窃窃,飞快地将消息传播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丫鬟婆子,每一个都在盯着她们看,可姜氏母女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一点惴惴之色。
崔姨娘脑子里嗡嗡作响,像叫人用凿子敲了许多下。
她想着,自己该上前去拦住姜氏,问两句话,探探究竟。若能借此惹得姜氏在众人跟前犯病,那就更是妙哉。
然而崔姨娘心里想的好好的,这腿脚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她在原地生了根,僵直着身体,怎么迈不开脚。
正难受着,姜氏母女已经走过她眼前,去向祁老夫人请安了。
姜氏行了个大礼,唤了声母亲。
太微紧随其后,亦行大礼,唤祖母,望祖母安康,望祖母万寿无疆。
祁老夫人一声声听进耳里,本该高兴、该满意,可今日听来,这句句好话都像是恶毒诅咒。
她浑身一抖,呼吸变急,也不叫底下跪着的母女俩起来,只是问:今日这事,远章可是知情?
姜氏低着头,轻声答:伯爷知道妾身有此打算。
祁老夫人闻言,喉咙发干,吞咽下一口唾沫。